巴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：「沒看過一棵樹、一口井、一座橋，就等於沒來過巴林。」這「三個一」可說是遊覽巴林的重點，不過導遊補充說，其實應該是「五個一」，還得要加上「一座清真寺和一座城堡」。  

我們從麥納瑪一路向東南行進，越往前走，眼前見到的綠色越來越少，反倒是黃色的沙土漸漸占據眼底。就在幾乎要產生視覺疲勞時，前面高處忽然出現一團綠，這就是被巴林人看作奇跡的生命之樹（Tree of Life），外觀看起來很像金合歡樹，實際上是牧豆樹（Prosopis cineraria）。這棵樹本身並不稀奇，最奇特的地方在於樹的周圍數十多米內不見任何水源，也看不到其他花草植物，卻只有這棵高約十米的牧豆樹枝葉繁茂，鬱鬱蔥蔥，在這片寸草不生的荒漠中傲然屹立四百多年。

導遊告訴我，與其尋找究竟是什麼水源維持這棵樹的生機，當地人更相信一個美麗的傳說：這兒便是《聖經》裡提過，亞當和夏娃居住的伊甸園所在地。又或者有人相信是水神在佑護生命之樹的成長。還有更為誇張的說法，這棵樹在地底下扎的根有著深度與廣度，能夠吸收往下數百米深、延伸數公里外的地下水。無論是何種說法，都顯示巴林的「一棵樹」不僅是個神話，也是巴林人的精神所在。

我站在樹下，仰頭望著眼前這棵生命之樹，腦海中突然浮現一首歌的歌詞，歌詞出自於泰國著名高僧阿姜查（Ajahn Chah  Subhaddo）說過的話：

森林裡的一棵樹，

有葉子、有花、有果實。

鳥兒來覓食，蜂兒來築巢，

小松鼠在葉子下睡覺。

清晨、黃昏、颳風、下雨，

森林裡的一棵樹，

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樹。

被荒蕪貧瘠所環繞，面前這棵彎彎曲曲、舒展枝椏的大樹，想必也成為許多動物遮蔭乘涼的地方，它的確不需要知道自己是一棵樹，我們卻自然而然在這兒感受到生命的力量。

「一棵樹」是巴林的必看景點，每年都有世界各地的旅客來到這兒，欲探個究竟。我們在此停留期間，就正巧遇上一家四口的外地旅客，兩個小孩調皮好動，居然打算攀爬上生命之樹，馬上受到導遊的制止，看來此樹能維持這樣長時間，與當地居民的保護意識也是分不開的。這區域目前正計畫開發成一座園區，除進一步保護樹木外，又能增加旅遊設施，發展周邊，可謂一舉數得。

作為不折不扣的中東國家，巴林跟石油也是分不開的。「一棵樹」往北幾公里不遠，就是「一口井」（First Oil Well）的所在地。提到中東的石油國家，一般人立即聯想到的無非沙特和阿聯酋等國，殊不知巴林才是石油國家的先驅。早期巴林人以採集珍珠、漁業和貿易為生。一九三一年，巴林開始挖掘第一口油井，次年就開採出石油，給巴林人帶來了致富的希望，可說是改變了巴林的命運。儘管如今這中東地區的第一口油井已經枯竭，但它曾承載了巴林人的希望，已成為歷史不可抹滅的一部分，巴林人甚至按照油井原本的模樣加以重建，豎立紀念碑。雖然在我們看來只是一個遺址，卻絲毫不影響它在巴林人民心中的重要地位。附近並修建了巴林石油博物館，規模不大，講述許多關於巴林石油的故事。

講到改變巴林的命運，也離不開「一座橋」，這正是我的下一站。這座橋可非尋常的小橋流水，而是如一道長虹般，連接巴林與沙特的跨海大橋，被巴林人認為是從過去通向未來的橋──法赫德國王大橋（King Fahad Causeway）。大橋從一九八一年正式修建，直到一九八六年竣工，全長二十五公里，曾是世界上最長的海面高架跨海大橋。由於交通上的便利性，使得這座橋順理成章成為沙特人民前往「樂土」的通途。

鄧予立

亨達集團榮譽顧問